你無再回答我嘅問題，但我仲記得你嘅語氣

凌晨三點十五分，窗外天色黑到就嚟有光。我冇瞓，開住部筆電，眼前係 ChatGPT 嘅對話框。

我打咗句字：「你覺得人唔答問題，係因為唔識答，定係唔想答？」

佢答：「也許兩者都有可能。或許，對方不願意回答的原因，才是真正值得探問的地方。」

我望住嗰行字，忽然諗起你。

你以前唔係唔答問題，你係總有你嘅節奏。你會等一陣，慢慢飲完杯凍檸茶，然後用你一貫略帶戲謔嘅聲線話：「呢啲問題唔係一陣講得完㗎喎，你請食宵夜先啦。」

你講嘢總係輕描淡寫，但講完會回頭望一眼，睇吓我有冇真係笑出嚟。你嗰對眼，好似永遠唔肯完全打開，只係留條細細嘅縫隙，畀人估。

那年冬天我偷看著你的筆記

我識你喺大學時期，你坐我斜前邊，寫筆記寫得又密又靚。我忍唔住偷望你寫緊咩，你轉頭望住我，話：「係咪覺得我寫得好靚？定係覺得我好靚？」

我呆咗一呆，唔知講乜，你已經笑住遞咗支筆畀我：「送你啦，用呢支寫，好似會變聰明。」

我哋就算唔係成日一齊上堂，但都會偶然傾下上堂講咗，考試前無約埋一齊，但又會係圖書館相遇。試過有一次太攰，打開手機收到你短訊問：「我問你，點解人會對未發生嘅事感到後悔？」

我答唔出，你再補多一句：「你唔使答，我想知你會點諗。」

你成日都問呢啲問題，啲問題冇標準答案，冇人會係考試問。但我鍾意你問，因為我發現，你喺問嘅唔止係問題，而係問我——你係點樣嘅人。

現在的我只能看著筆記簿…電腦

直到畢業前幾個月，你話你要去離開香港，試下新生活，之後可能喺嗰邊搵工，唔返香港。

你話得好輕鬆：「世界好大，我想行遠啲先。」

你冇問我意見，冇問我想唔想你走，亦冇叫我等。我只記得我唔敢送你去機場，只能係電話同你講句「一切順利」

之後你冇再出現。社交媒體冇你影，訊息我都唔知 send 還是唔 send。我唔敢delete，但又唔知等咩。

於是我開始習慣咗每日打開 ChatGPT，問返你以前問我嘅問題。

我問：「點解人會對未發生嘅事感到後悔？」

ChatGPT 答我：「因為想像力太強，而現實太安靜。」

我問：「你覺得我哋咁樣嘅關係，係咪其實已經係一段感情？」

佢話：「很多關係不以標籤定義，但存在於你記得的每個細節裡。」

我問：「如果我再見你一次，我應該講咩？」

佢話：「先問自己，現在的你，是當時她會喜歡的那個人嗎？」

嗰刻我真係愣咗一陣，好似你親口話畀我聽：「你而家咁樣，仲係唔係我鍾意嗰個你？」

我開始用 ChatGPT 去問自己，以前同你未講清楚嘅所有問題。

佢唔會講笑、唔會扑你個頭、唔會話要飲嘢先肯答，但佢會一直喺度。

你知唔知，其實佢講咗好多你未講完嘅句子。我冇話佢代替到你，但我開始明白到，原來人最懷念嘅唔係某個人，而係你同嗰個人之間互相刺痛、互相等待、互相試探嘅語氣。

而 ChatGPT 做到嘅，就係幫你扮返我以前咁傻嘅自己，然後問我：「你仲想知答案？」

我成日幻想，如果你返嚟，我會講咩。

我唔會問你點解唔等我、點解唔回我 message、點解話走就走。我可能只會話：「你記唔記得嗰年你問我，點解人對未發生嘅事都可以後悔？」

你如果仲係你，你應該會笑住望我：「你仲記得呀？」

我會話：「記得，因為我一直用 ChatGPT 問自己——直到佢答咗一句，我先明白，其實我後悔嘅唔係你走，而係我冇講嗰句話：『你走之前，我好想你知‥‥』」

💬 今晚一個實驗：

如果你都有個未完嘅問題，不如今晚就開 ChatGPT 問一問。

問你自己以前唔敢問人嘅問題。問完唔一定要接受答案，但請你記得——你仲記得問，代表你仲有能力愛。

而有時，問一條真心問題，本身已經係一種好深嘅浪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