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✍️夏日走出茶寮坳】4️⃣ | 雨中 • 飛鵝

🌦️5月雨天。綿雨，濃霧。季候風。

🌿上回來飛鵝山，是想由此踏上麥理浩徑往昂平高原和大金鐘山。不想也是潮濕多雨濃霧的天氣，到山頂近童軍營地外時，雨下得一塌糊塗。濃雲翻滾，籠罩了山頭，眼前視線被鎖，人就像迷失在空中一般。撐著大傘，心頭猶豫不甘，望向黃牛山的路徑只是灰白，迷濛如墮入夢中。

她說，行山的日子總是有的，不在此時半刻，我們下山吧。語音輕緩，波紋被困在雨霧裡，繚繞。他順從地轉回身段，手上的傘穩穩在她的頭上。手牽著手慢慢沿著山路往扎山道下來。雨濕路滑不好走，還得留神身後的私家車的摩達聲。那陣子正好是行山狂熱症有效期內，連上班時間都想著爬哪座山、走哪條線路的。所以，半途而返，有些許意蘊未盡。

她走在他的前頭，手緊緊拖著他的手。她說，來。來。隨著我的腳步，靠著山邊，路的那一端容易踩空，危險。此時的她，收起所有的嬌柔和浪漫，一本正經。她知道他有幽閉和密集症，她把手機的電筒點亮，照出一圈黯幽裡的光輝。

🌿今早可是來對了。

縈繞山頭、綿延不盡的雲霧，雲霧裡白濛濛的天地，登高望遠已不適合，也不為那山海奇觀、城市風景，更不是險峻的奇石峭壁。放下海平面上的勞累和煩囂，靜靜的沿著叢林蔽日的山路，走走、停停，最是閒適真切。看雲霧在密林間繚繞，蹬著樹梢葉子稍無聲息滴落雨滴路面，感觸葉子田田的和諧的新綠和晶瑩水珠的光影。

喜歡今日的飛鵝山道。她說。

風雨驟歇，水霧濃捲，濕氣萬重。白霧隨風，倏忽飄起，或在山路的光影裡穿梭，或在林間的樹椏中嬉戲，全然沒有風的韻律。

初轉入飛鵝山道時，路面向上傾斜，稍感用力。到郊野公園處開始，路開始順當了，又有陰濕涼爽的風作伴，心情愉悅起來。

走得累了。停下。喝口暖暖的茶水。遇見等候山水滴流的行山客。在遮天蔽日的雲霧水氣底的林間，好奇的聊聊山水的出處，山水的清冽，山水的韻味。她說，可以想見，這水煮茶、泡咖啡抑或煮米飯，都是甜冽冽的。這樣悠閒取水，這樣享受自然饋贈的人生，應該是忘憂的吧。

羨慕著，也就只是羨慕吧。辭別接山水的行者，她喃喃自語。

山往上走，水霧愈濃，濃得化成了水，繚繞始終。山的世界，靜謐安詳，如霧幻變。光影的世界，如油畫色彩的流動，漸變始終。看山還是山，看水還是水。仙人的境界，到底有差距，還是好好看看眼前這迷霧濛濛的山水樹木花草吧。

雨中的她，忽然任性地偏離了傘的籠罩，跳躍在雨霧的森林的路徑上。光照放亮的瞬間，看見水霧裡潤潔的樹葉在風中婆娑，还有她的矯捷的身影。